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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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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王虽然没了一条手臂,打水倒水端盘子利索得很,说什么也不肯让卢佳动手。李秀兰更是麻利得很,七八个菜不过半个钟头就上了桌。

饭桌摆在外头,晚上七点出头,橄榄坝的天还是亮的。两张小方桌拼成了一长条,四条板凳几张靠背椅和方凳都摆了出来。陆陆续续又来了好些人,有烈士家属,也有负伤后退下来的前缉毒队警察,有老有少,人人都带了不少东西来,人人都和凌队很熟。

凌队一一给大家介绍。

“这是老刀头,小刀的爷爷,小刀五年前牺牲后家里没别人了,老顾你这儿的泥水活都是他做的。来,刀伯,你坐我边上。”

老刀头是位精瘦的傣族老人,听得懂汉话,笑着把手里的一只大鹅递给了顾东文,抽出水烟杆犹看了看周围。

“抽,您随便抽。”顾东文把鹅放到地上,“院子里是不是有地龙?有地龙是好事,没老鼠,嗳——虎头,当心被鹅啄——嗐!真不亏是姓顾的!”

众人回头一看,两条狗遇上都得夹着尾巴绕道走的“民间凶物”大白鹅,乖巧地被顾念抱在怀里,两人脖子贴脖子,亲热着呢。

老刀头笑得脸上皱纹能夹死苍蝇:“我家小刀小时候也和鹅亲。人家被鹅追着跑,他就能和鹅抱一起玩。”

顾念一边给大白鹅顺毛,一边嘀咕:“现在我们是好朋友了,你好,我是宝宝,你叫什么名字?”

“你这么大,这么白,你是不是叫大白?”

“大白你好,你吃过晚饭了吗?你饿不饿?你喜欢吃什么?”

小王单手端着一大盆酸笋鱼汤经过这一娃一鹅,笑着应了一句:“不给它吃,要不然明天杀的时候肚肠掏起来费事——”

顾念“哇”地一声大哭起来,他怀里的大白鹅抻着脖子对着小王一顿呱呱乱叫。

桌上的大人们哈哈大笑。小王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搁下鱼汤紧张地向凌队求救。

善让笑着解释了几句,向儿子保证绝对绝对不会吃了这只鹅,和他拉钩上吊一百年不变,顾念这才破涕为笑,抱着他的大白去找小健小康玩,结果就是鹅追狗,他追鹅,院子里一片呱呱哇哇嗷嗷声,热闹极了。

有了菜,有了饭,有了烟有了酒,有了笑闹声,院子就活了起来。一桌十来号人对顾东文的这个“家”都不陌生,或多或少都来干过活。凌队日常在版纳和昆明及边境线上奔波,抽空来橄榄坝看了一天,付完钱就把房子交给了小王和老刀头收拾,后来想着竹楼要爬上爬下不方便,又特地来了一回,打算再造个平房。老刀和一些家里特别困难的烈士家属被凌队找来登记资料,按人头领了五十块生活费,听到凌队和小王商量造平房的事,大家就都主动提出来要帮忙。白干活是绝对不行的,最后老刀说,小王写,列了一张类似以前农场的工分表,就这么齐心协力地把房子盖好了地整好了还种上了菜、树、花。

北武和善让第一次真正接触到缉毒一线的人和事,深受震撼。老刀从寨子里每次来橄榄坝要走两个钟头的山路。小王是哈尼族人,领了六级伤残证后在安置单位待了一年,跑回版纳做玉石生意,专门和泰国人缅甸人打交道,为的还是留意边境一片有没有毒品的异动,所以一直和凌队有密切联系,被凌队骂了好几年,不许他再四处打探消息,因为太过危险,许多退下来的缉毒警都遭到过丧心病狂的报复。玉嫂的丈夫为了保护战友直接拿身体堵上毒贩的冲锋枪,但她们寨子里吸毒的男人太多了,为了吸毒打老婆孩子的都不算什么,直接卖老婆儿女的都不在少数,留在寨子里的人越来越少,她带着女儿离开寨子搬到版纳,在李秀兰的鲜花饼店里做工。默默低头大口扒饭的小艾不算烈士家属,他爸爸在缉毒队因为压力太大自焚去世,妈妈悲痛过度精神恍惚没法上班,家里靠奶奶卖酸笋酸腌菜为生……

而负伤退下来的队员几乎每人都是一部英雄电影的主角。老秦是被手榴弹炸伤的,现在肚子里还有两个弹片,小毛才二十六岁,抱着毒贩滚下山,左大腿截肢才保住了一条命。柯军是执行任务的时候掉进了雨林的溶洞里,靠青苔蝎子撑了七天,救上来的时候全身没一块好皮。

他们没有人抱怨,没有人哀叹,他们大口地吃着香兰叶烤鱼,说糖醋小排和梅子烧肉的口味有点像,男人们笑眯眯地调侃小王和勐罕镇红星理发店女老板的风流韵事,小毛的邻居家要建新房,他问老刀头要不要去干泥瓦活,一天能给十五块还包一顿饭。老秦的儿子今年要考大学,他老婆被新建的傣族园旅游景点招进去做了合同工,一个月有八十几块钱工资。小艾的奶奶向李秀兰和老秦几个透露,她想给儿媳妇再找个男人,以后好有人能照顾小艾母子俩。他们想到什么说什么,也会好奇地打听现在的上海和十几年前知青们嘴里的上海有什么不一样,听说善让以前是北京大学的老师,每个人都露出了崇敬的神情。他们也不忌讳提起顾东文的病,但说的都是好事,几分场的谁谁谁前几年癌症,吃菌子吃好了,谁谁谁又练气功练好了。顾东文笑着说好,他也试试。

夜里人陆续散了,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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