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节(1 / 4)
当年她回家探亲可以用呼唤的方式寻求帮助,让老父亲、母亲和其他家庭成员为她指路,蕨菜和豌豆自然也可以在飞跃那一段林区时使出召唤大法,让相处了一段时间的大孔雀们为它们指路。
越过那段林区,可不就抵达这片领地了么。
安澜想明白了其中的关节,但她并不为此感到高兴,因为“孩子主动来找”这件事基本等同于“父母没去找”,只不过是犹豫了一两天的功夫,她就把成功把自己栽进了惨绝人寰的修罗场当中。
亚成年和雏鸟从看见对方开始气氛就诡异起来。
豌豆这么大只孔雀恨不得把自己栓在老母亲的翅膀上,蕨菜更是做了重大“牺牲”,创造了十六小时不招猫逗狗扑蝶追鸟的记录,两只眼睛死死瞪着雏鸟们,脖子上的铜钱羽都炸开了。
傍晚时分一家八只孔雀在补饲台附近进食,安澜和诺亚轮流把盆踩歪,将内容物散到地面上,方便个头还不够大的雏鸟进食,结果两只亚成年看着看着就陷入了自闭当中,好好的堆成山的谷物不吃,非得挤过来捡着地上零零散散的吃。
素未谋面的兄弟姐妹竟然是这种画风。
面对“严峻”的形势,刚出生不久的雏鸟们也不得不支棱起来了。
很快它们就向亚成年展示了什么叫做身材矮小带来的优势——无论何时何地,只要感受到危险或者“威胁”,叽叽喳喳的小鸟们就会像炮弹一样飞过来往安澜翅膀和尾巴的阴影里钻。假如这时安澜站得比较远,它们就会直接站到诺亚的大尾巴底下寻求庇护。
雄孔雀长长的拖尾在直立时看起来就像一道倾斜的雨棚。
四只小鸡在雨棚下整整齐齐排着队,一只贴着一只,抱着一串四喜丸子。诺亚往前走,它们就跟着往前走;诺亚朝两侧转身,它们就小碎步跟着转移方位。爸爸的覆羽成了最好的指挥棒,一大四小五只绿孔雀就跟在演默剧一样,安澜没看两眼就笑得要打跌。
这起“争宠”剧目从白天持续到了夜晚。
夜色四合时孔雀一家准备睡觉,亚成年们先是习惯性地飞到了高枝上,然后才发现父母并没有上树,而是迁就雏鸟选择了一处极矮的横木。安澜把整个身体罩在小鸡身上,一边翅膀笼两只,保证它们远离夜晚骤降的气温和永不停歇的山风。
小时候蕨菜和豌豆也享受过这种待遇,现在它们块头太大了,性格也在慢慢独立,根本不适合继续黏着长辈睡觉,然而听着小孔雀们叽叽喳喳的叫声,两只亚成年眼中燃起了熊熊大火,当即从高树枝飞到地面上,个个都打算朝母亲身边挤。安澜抱怨了两声,它们才转移目标,这次盯上了一旁的诺亚,把好好一只大孔雀挤得东倒西歪,险些从树上掉下去。
天光蒙蒙亮时,憔悴的安澜和枯萎的诺亚对视一眼,双双叹气。
得了——还想什么搬家,先花几个月把家庭关系处好吧。
幼崽是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
如果还有更可怕的东西,只能是吃醋的幼崽。
这天清晨安澜在河边立下了“调节家庭氛围”的雄心壮志,结果才过了短短半个月,这种雄心壮志就已经化为过眼云烟,被一种“你们打不要带上我”的摆烂精神给取代了。
白天被块头和自己一样大的亚成年们挤来挤去,晚上被体型小嗓门却不小的毛团们告状告到睡不着觉,两只亲鸟忙着四处灭火,诺亚新长出来的孔雀翎都愁掉了一根。
到最后,安澜和诺亚都看透了。
既然四处灭火没有用,不如干脆开始端水。亲鸟看顾得少了,幼鸟们单独相处的时间就多了,慢慢、慢慢地,也就能找到“家族”的感觉。
或许是本能觉醒,或许是玩心使然,没过多久,这个安排就见到了成效。
某次安澜看到蕨菜在空地上和雏鸟们玩耍,并在玩耍的过程中逼退了一条翠青色的小蛇,雏鸟们跟毛球一样追在姐姐身后,尽管听到不耐烦的喵喵声也没有立时走开。
豌豆虽然不怎么喜欢和雏鸟玩耍,但在看到小型掠食者时也会主动出击,不给给豹猫、丛林猫、白腹隼雕等掠食者留下可乘之机。
核心活动区的安全系数在缓慢上升。
安澜起先还会担心战斗频率升高是否会给亚成年造成压力,但她很快看到了这些冲突带来的改变——豌豆圆润没有锋芒的眼神渐渐变得凶蛮起来,对危险的感知也变得更加敏锐;蕨菜在打斗时不再只会使用“扑腾”这一个最基本的技能,开始有意识地利用尖喙利爪和周围地形。
除此之外,她还解决掉了一个很大的隐患。
蕨菜在过去一年里对家养动物展示出了无穷无尽的好奇心,在求偶季节又对野生动物展示出了同等的向往,这种探索和交流的热望使它得到了几段珍贵的“友谊”,但也给个体安危带来了极大的威胁。
安澜一直担心生活环境从村寨变成密林后蕨菜会因为过盛的好奇心而阴沟翻船——别说密林了,就是在村里,蕨菜都能在羊背上翻船,还为此被她揍了好几顿。然而现在孩子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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