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欢_179(1 / 2)
“错在让接骨木来了房里,你和他相商要事,却坐在床沿儿上,而且爹爹一个大活人睡在床上呐,即使呼吸声再小,再没有动作,他一定也有所察觉,虽然明里不说,但是暗地里,不知在想什么。”
“呃。”
逝水不防尽欢帝说出这话,瞬时便闹了个大红脸,轻轻嘟哝道:“能,能想什么,不就是,就是那个,什么,我,我有媳妇儿了么……”
“媳妇儿?”
尽欢帝有些吃惊,张了张嘴,正欲再调笑几句,忽然被之前逝水的一句话打亮了脑海。
——‘凭,我是你男人。’
那日逝水双眼微眯,伏身在上轻轻喘息的样子浮现出来,尽欢帝收回促狭的笑容,转而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点在了逝水的额头,轻启薄唇,渺如云端的声音流泻出来,在低垂的窗幔间魅惑地像是腻人的妖孽:“相公——”
“哎?!”
逝水感觉自己的下巴快要掉下来了,在黑暗中看得一清二楚的眼睛瞥过自家爹爹的俊脸,脑海里反复盘旋着‘相公’两个字,逝水熏熏然地几乎要晕了过去。
虽然,自己感觉,爹爹这个称谓像是叫错了。
虽然,自己感觉,爹爹应当是叫自己‘娘子’的。
虽然,自己感觉,爹爹唤这两个字的时候,还在动手动脚的。
但是,心里,好像还是有种叫做‘欢喜’的,也可能叫做‘幸福’的东西,汹涌得满地都是,几乎快要慢慢地溢出来了呢……
“不必忧心。”
尽欢帝一指头戳在逝水胸前的衣襟上,莹润的指尖挑进中衣,浅浅画了个圈,温声絮语道:“其实一品红,即是仙师身在何处,还算是清晰的。”
当日在丹药房里那副画像中人所站之处,应当是先帝与宿尾第一次见面的地方,颇有些纪念之意。
宿尾说是‘云游四方’,大概会在那里逗留很久。
柴桑,无峰山,对峙的两大主山,特点实在太鲜明了。
没想到当初随意挑的别庄,居然与此地如此不可思议我顺路。
尽欢帝嘴角泛开狡黠的笑意,温热的气息喷吐在逝水耳畔,半是玩笑地又唤出了一声:“相公,顺道,先去无峰山吧。”
卷五 且尽欢一尽欢颜 无违,莫敢见违
已是尽欢十七年的七月上旬,新帝还未改了年号,但是百姓已经渐渐淡忘了那个传为暴君的尽欢帝,转而谈论仍然年幼的新帝,和垂帘听政好几个月的东宫太后了。
百姓暗地里唏嘘,新帝好学不学,偏偏将自缢而死的尽欢帝懒怠朝政学了个七分像。
百姓又暗地里非议,便是新帝不管事务,也应该是以皇后身份而升为的西宫太后垂帘,那个东宫太后不过是凭着一张与墨妃娘娘相似的脸,就青云直上坐掌了后宫,现下居然还将权术的触角延伸到了政事上,这个女人野心可大得很。
庙堂之上上位者瞬息已变,江湖之中叱咤风云者亦是风水流转。
自一月以来,江湖中声名大损,几近崩解的罗网忽然又重振旗鼓,先是五月初,向来散漫的赦长老当先的力排众议,续上高调归来的金牌杀手南天竹的杀鸡儆猴,师徒联手,说服了魂魄二长老,更让一帮子蠢蠢欲动,不安本分的杀手们噤了声,而后又在六月初推了一个刚加入罗网,半点没立下功劳,连背景都未交待干净的人做了网主。
虽是蹊跷,但自此一切回归正轨,凭着十几年积累的信誉和底子,再加上新任网主的雷厉风行,铁血手段,罗网东山再起倒也快得很。
只是现下的罗网又有了更辽阔的客人单子,不仅局限于江湖的冤仇相报,也开始接洽朝廷的委托,胆子气势皆是让人咂舌。
哦对了,那个‘刚加入罗网,半点没立下功劳的人’,至今仍未露面,只是撂下了名号。
无违,莫敢见违。
不知是罗网对委托之人莫敢见违,还是罗网人对新任网主莫敢见违,亦或是网主,对心尖儿上的某人莫敢见违。
眼下正是蝉鸣聒噪,烈日炎炎的时节,山清水秀的柴桑峻岭间,数座山峰围拢了一个平坦的腹地,翠林掩映间一规模甚大的别院立于其上。
粉墙黛瓦,黑漆木门,镇宅的是两棵参天的古槐,半点没有因‘槐’字谐音字形而有所忌讳的意思。
想来庄主是个不信天道,不依风水的人。
门上方赤色的牌匾上,龙飞凤舞了三个金光大字,‘无违庄’。
进外院,穿过欲拒还迎的隔墙,沿游廊在绕过垂花门,重重暑气都在清雅的雕花门廊,彩漆油绘间消散殆尽了。
正北的主屋边,是个门帘半掩的书房。
“果然,还是山林中凉快。”
一声似乎是感喟,似乎是舒适的叹气传出来,在夏日里慵懒有余,一个身着浅色长袍的男子单手撑着下颌,坐在书桌边,抬眼看着窗外正对的苑落。
正是尽欢帝。
不过,现在应该叫‘无违公子’,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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