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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不来的噩梦(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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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的太宗。他只能第一時間叫兒子返城,自己進宮帶走絕塵的小兒子。

他不準備逃,對手是白東綸,他更不能逃。

白東綸逼宮名正言順,可他得等,等白東綸自己死在宮裏頭,再挾絕塵的兒子回宮,否則反給對方一個謀反的誅九族罪名。

眼下宮裏不似先前,白東綸衣食住行無處可破,唯一能近他身的自己人,只有外孫女伽寧。

與女人絕緣的白東綸,眼裏偏偏容得下伽寧,老天都助他蕭家。成敗只在今夜,若能成事,那他將是輔佐小皇帝的第一功臣,再無人左右。

「殿下?」守著玉華宮的宇文昆見到伽寧出來,意外地行禮。

伽寧連忙做手勢要他噤聲,她回頭又往殿裏望了望,收回所有的眷戀踏了出去。宇文昆瞧她只穿著中衣,皺起眉頭。

玉華宮是離禦花園最近、也是最大的一處宮殿,規模甚至不輸皇帝所居的太和宮,可想而知那時的太宗有多寵愛檀皇後。而她要去的地方,正是她和他初次相見的禦花園。

她必須確認一件事。

若錦妃真的舍了她…那她怎麽再回到那個她呆了十四年的錦翠宮…如何能活下去…

伽寧一口咬住那枚戒指,將藥丸吞了下去。之後只是靜靜地等待,從容的自己都不敢相信。

或許娘只是怕她疼。

她心底的最深處,依舊藏著一絲渺茫的僥幸。

然而下腹開始作痛,越來越痛,痛到她再也無法站直身子,她趴倒在闌幹上,捂住欲嘔的嘴,一股股腥熱從指縫流出,落在她雪白的衣上。

她再也忍不住慟哭出聲。

她不難過自己要一個人死在這裏,只是好想告訴娘一聲,她疼。

白東綸隨宇文昆趕來的時候,看見她毫無動靜地倒在那裏,面如灰土。

他一直記得那天,玉華宮靜的落針都能聽到,他抱著飲下毒鳩的母親,一而再地抹去她唇角的血。

怎麽抹都抹不幹凈,血一味地流,把他整個身心都流空了。

他一出生便被立為太子,當了十四年的太子,當的太安逸。以至風雨來時,根本不知如何遮擋。

他只知道讀書禦射,準備將來做個稱職的帝王。

但他突然不想做了。

如果坐在那把椅子上,只是無情地奪取他人性命,連摯愛的人都狠下殺手,那他不屑坐。他當著那群把陰謀偽裝成大道的文武百官,攬下母親幹政的罪名,逼父親廢了他。

他也再不準女人近身,因他無法忘記曾經抱在懷中漸冷的溫度。

可如今,他抱起她,一樣的柔軟,一樣的血流不止,仿佛做著醒不來的噩夢。

「快…把楚譽叫來…」他聲音輕的沒有一絲力氣。

宇文昆立即領命,沖進夜色中。

白東綸將她抱得死緊。明明不久之前她還扭著這具小身子極盡誘惑地滿足他,現在卻一動也不動,他不該入睡,他就算要睡也該把她死死地綁住!

「你不能…我不準…」他反反復復地低喃,徹底丟魂失魄。

楚譽趕來見到的還是這幅畫面,想查看伽寧,可白東綸抱著不讓人碰。他來了火氣,一把推開白東綸,將伽寧摟進自己懷裏。

「你還想不想她活?!」說完橫抱起伽寧就走。

白東綸忙拉住他,「你帶她去哪?」

「玉華宮。你現在該做的就是讓所有太醫候著。」

過了半個時辰,楚譽轉頭看向毫無動靜的白東綸,怎麽他覺得白東綸更像死人?

「她服下的毒是九鳳毒螳,此毒無解。」楚譽看著他徹底灰暗的臉色,覺得有必要解釋。

螳螂知道吧?母螳螂在和公螳螂交配後會把公螳螂吃掉知道吧?此毒取其名是相似之意。有九種至陰的毒暫時護住女體不被最後一種毒所害,最後一種毒通過男女交合滲入男人肌理從而讓男人暴斃身亡。

「那為何我沒事?」

楚譽抿了抿唇,瞬間明白了白東綸這話的意義。「因為她是在事後服的毒。」

最後一種毒很絕,讓人一命嗚呼只在瞬息,但現在伽寧體內有十種毒,相生相克所以沒有當場斃命。

白東綸痛徹心扉地看向躺在床上的人兒,他說她是傻孩子,沒想到她傻到透頂。他寧願死在她身上也不要她去鬼門關走一回。

「你可別對我說,寧願自己死也要她活著。」楚譽一語揭穿他的癡,「這毒本來就沒給她活路。」

天底下沒有只會死男不會死女的毒,只能說這九種至陰的毒在女的身上顯現更大的作用,緩下最後一種毒的發作,所以女的會死得慢一些。

說來說去都是死。白東綸痛到極致,竟呵地哼笑出聲,「連你都救不了她…」

楚譽眨了眨眼,「我只說此毒無解,沒說她必死無疑。如果她不能活,我現在還有心情和空閑給你解釋?」

白東綸恨自己手腳無力,否則一定揍扁面前的渾小子。「你說話不會說重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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