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腰酸,腿也很疼……我仿佛一位农业频道经常出现的、常年自带高原红的淳朴老农,扶着腰双膝打颤,慢吞吞的走出浴室。

“你还好吗?”我走路的姿势实在过于特别,始作俑者摘下眼镜,难得产生了一点愧疚情绪:“不行的话今晚就不要出门了,我们可以叫份外卖。”短短二十分钟,他已经完成了淋浴、穿衣、梳头等一系列动作,闪电般再次穿戴整齐,现在正坐在书桌前检查邮件。

“没事——”我小心翼翼、龇牙咧嘴的沿着床尾坐下,“我……额,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这个状况并不完全是他造成的,坦白说今天我也有点儿兴奋过度,而且本就是专程过来为他庆生,生日当晚寿星缩在宿舍吃外卖算怎么一回事?

大概是被我扭曲的面部表情逗笑了,艾瑞克捂着嘴双肩耸动,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那我们打uber去?”

从刚才开始,这家伙脸上的笑意就没有消退过,我假装没听懂他话语背后的‘温柔体贴’,边擦头发边小声嗯了一下。

临出门前查理打来电话(我不知道艾瑞克是怎么跟养父母解释的,他打电话的时候我正好在洗澡),哥哥先谢过父母的祝福、聊了几句伦敦最近的天气(呵,英国人),最后简单汇报了今明两天的行程安排,说着突然想起什么,又带我折返回去,从衣柜里抓出一件羊毛外套示意我穿上。他的衣服都太大了,后领通风、衣袖空荡,我很怀疑这样还能不能起到保暖作用。

等电梯时看着金属门上一高一矮两道人影,我突发奇想的说:“所以我们现在是一样的味道了。”同一款洗发水、同一款沐浴露(本来就是一个人的东西嘛),加上我今天没喷香水,理论上来说,我们现在闻起来一模一样、分毫不差。

“确实,”耐心听完我的神奇理论,艾瑞克一反常态的立刻点头,还顺势举起我们握着的那只手,皱起鼻尖嗅了嗅,“现在你身上都是我的味道了。”

“……”

叮咚一声电梯到站,我顶着一张大红脸淡定的走了进去。他刚才说话时的语气、神态极其纯洁正直,俨然是一位下凡布道、还不明白人间险恶的大龄天使,多年斗争的直觉告诉我,如果想歪(怎么可能不想歪啊!)我就输了。

吃过晚饭我们绕去附近的大型商场购买卸妆膏(这个时候药店早就关门了),也许是周末的缘故,几乎每条街道都会出现几个吊带短裙的浓妆姑娘,我突然庆幸自己出门时加了外套,深秋夜晚的伦敦真的有点儿冷。

“对了,你是怎么跟爸爸妈妈说的?”酒足饭饱,我终于后知后觉的想起这个问题,有些煞风景的出声打破了沉默,“没问题吧?”

倒不是我对他的撒谎技术抱有怀疑(?),跟我相比这家伙绝对技高一……很多筹。我找的借口就足够蹩脚了,大学面试在即,有些问题想当面请教他什么的。

“没问题。”晚风中哥哥低头看了我一眼,眉梢眼角都是笑意,“我说机会难得,可以带你参观一下学校内部,如果发现什么感兴趣的专业,正好提前了解一下。”

明年二月申请季正式开始,最早一批结束alevel课程的优等生十一月就陆续接到面试通知了,高中毕业近在眼前。

“你紧张吗?”

我下意识握紧了他的手:“有点儿。”我的志愿并不都在伦敦地区,如果被拒我们就得面临很长时间的分别,将来不论是继续深造还是参加工作,都可能聚不到一起。

“你可以的,”他今天一定是吃错药了,不然就是被外星人调整了脑电波,我从没见他这么高兴过,一整个晚上都在笑,“我在这里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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