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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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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有小和尚来他跟前,唤了一句他的法号,“法海禅师。”

他才从烦扰的思绪中抽离,睁开眼睛,“何事?

小和尚行了个佛礼,“山下方才来报,说药庐的白若月姑娘派人来请法海禅师,说有要事相商,请禅师速速去。”

七浊站起身来,问:“可说了何事?”

“说了一个词,”小和尚揉了揉脑袋,“是什么兕觥之水。来人说,这般与法海禅师提,他必会晓得。”

“好,我这就去。”

出得金山寺,往药庐走,势必路过西湖。七浊才出山门,就见胡六幺坐在山门牌楼外的石阶上,见他来了,掸了掸衣裙,站了起来,一脸匪气地晃了晃头,“走啊。”

“我去药庐,你做什么?”七浊明知故问。显然是胡六幺想去看青广陵,要自己陪着,才会半日都等在山下。

“这不巧了么?”胡六幺捂嘴笑着,“刚好偷听到了,小白托人来找你。哦,你心上的姑娘找你来帮忙了。”

“胡说八道很有意思么?”七浊面上沉了沉,他对小白从未动过情,也半分不会有那种意思。他越过胡六幺,快步走去,“我不觉得这么说有意思。”

“打趣一下都不成?臭和尚,越发小气了。”胡六幺跟上七浊,讨好似地说着:我我听见了,来人说了兕觥之水。这东西眼下在我手上,你确定不带着我同去?”

七浊没吭声,走了几步,发现人没跟上来,就小声嘟囔了一句:“我又没打断你的腿不让你跟着。”

東海暴雪

药庐里,白若月送走司贤、安和,入了别院的禅房。

她不请自来,发现门没锁,径直走到青广陵窗前。见仙君呼吸沉稳,仍在睡着。她试着唤了一句:“广陵君?广陵?”

确定人应不得,姑娘柔荑白指落在仙君的衣襟口,一层一层拨开来,直至露出里面的胸膛,和胸膛上的伤口。

她不禁低声“啧”了一声,没想到青广陵竟然伤到了这个地步。斑驳伤口,都不是同一种武器所伤。显然,这也不是凡间的武器所伤。司贤说了,他去了瀛洲,必是不免有一场恶斗才拿了这仙草回来。

望着那些刀口,白若月心上酸楚得很,眼角红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青广陵为什么去瀛洲摘仙草,她心里无比清楚,自不是因为许宣,而是因为自己。原本还恼着七夕节失约的她,已在心里不恼那件事了。他定是在九天之上,遇到了什么麻烦,收到了阻滞才会如此。

她越想越难过,若是自己早些听青广陵的,不搭理许宣,不那么容易被许宣骗,也许青广陵就不会受伤了。她心里生出深深的愧疚感,抿着唇,试着不让自己哭出来。

姑娘的指尖落在青广陵的伤口上方,犹犹豫豫多次之后,还是没有落下。她想去触碰一下伤口深浅,又觉得好似这般就是轻薄了仙君,最终指尖没落在伤口上,却落在衣襟口处,将衣衫一层一层复归原位。

白若月忽然想起了什么,起身出门去。她以为自己没有哭,却在迈过门槛时,发现自己的眼泪掉落在衣衫上。

青广陵半睡半醒间,听见了姑娘坐在床边低声抽泣,梦中的他,努力让自己醒过来,伸手欲去捉她手,安抚她。挣扎着醒来时,手掌却扑了个空,他缓缓睁开眼睛,就看见姑娘半片衣裙跨过门槛,门被人关上。

他无奈一笑,确定那是若月无疑,原本的紧张和担心都放下,若月还肯来看自己,也许是没那么生气了,她能来去自如,说明身子已经大好了。想到此处,青广陵眼睛又闭上,缓缓睡去。

白若月想起来许宣还在药庐的客房住着,若是青广陵醒来瞧见,一定会误会。就出了门,找个人脚夫,让人去金山寺请七浊来。

又去寻了马车,待将一切安顿好后,白若月走入客房,给仍在睡着的许宣号了号脉。他脉息平稳,想来不久就要醒来。

如何了结她与许宣的这段过往,白若月已想了一个万全之策——让自己从未出现在过许宣的记忆里,就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好了。

不多时,七浊和胡六幺入了药庐。

七浊已猜到白若月请他来是为了何事,开门见山道:“小白,可是要给许宣和兕觥之水,让他忘了见过蛇的事情?”

白若月同两人微微行礼,算是打过招呼,大道:“是以劳烦你来跑一趟。”

“你不来找我,这事我也是要办的。”七浊手里捻着佛珠,没有半分要动手的意思,“许宣能活过来,也算是命大,最好的办法,就是忘掉那段过往,这事我们六界掌司处理起来很熟门熟路。”往常总有凡人不经意撞见鬼的,为了避免这凡人余生都活在恐惧里,六界掌司为了保护凡人,往往都是一杯兕觥之水,让他们忘掉吓人的过往。

“闲话少叙,赶紧吧!”胡六幺抬手唤来兕觥,只见一柄黑色方正酒杯,出现在红衣姑娘的掌间。

兕觥乃是用神兽兕兽的角做的一只酒杯,经由太上老君炼化过,兕觥可以无源生水,且那水,具有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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