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节(2 / 3)
时移世易,拒疾,你可知道东宫太子是何等样人?你真的只觉得,东宫是为了对付大司马而把领空饷这事儿放在台面上?!做官,脑子要活,眼界要开,我来问你,如果太子真的有意将这个弊政改良,那我们如果在下面设置障碍,到时又当如何?”
齐承遂变了脸,“这……”
杨一清则继续说:“世人都说我杨一清是得大司马和东宫同时青睐才得以升官,可有没有人想过,为什么这两方斗得你死我活,却都要用我杨一清?因为,我为官从来都是上不误国、下不误民,所以太子用我,大司马也用我。这是要害之所在,如果这一条没了,那才是我杨一清的死期。”
“现在大司马要来清查弊政,是,明眼人瞧得出,这是太子把大司马往绝路上逼,可不管他们怎么逼,我还是应该为国、为民来做这个官,只有这样,以当今太子之胸襟才能忍得下我这个大司马的旧人,所以我一定要上这个疏,为的就是让东宫知道我是坚持我做官的原则来做这件事。与此同时我也告诉太子,让他知道我担心自己的行为坏了他的大计。”
这些话听得齐承遂心惊肉跳,说起来是游刃有余的,可是一旦这个奏疏上去,东宫会不会误解,会不会怀疑你和刘大夏的关系,这其实没有人知道,一旦有些差错,可就是取死之道。
所以带入杨一清的视角去看,其实这个选择很难,他要在复杂的局势中找到细微的关键,然后相信自己的判断,最终,更要有这个勇气去做。
这个风险,也许不是性命,但至少是这个三边总制官的职位。
“可部堂这封奏疏上去,太子不管是什么心思都是一个回话,就是叫部堂支持大司马。这样的话,这个风险冒得还有何意义?”
齐承遂这话是对的,因为清理空饷这是好事,满朝都说了该革除这个弊端,你很正式的问了,太子还能怎么回答?
可杨一清却笑了笑,“正因为太子没有办法给我别的答案,这封奏疏才上的妙。你想,你知道太子没有别的答案,我会不知道?太子会不知道我们知道?在都知道的情况下,我还是上这封奏疏是为什么?”
齐承遂彻底惊了,“为了……”
“为了让太子知道,我坚持做官为国、为民也有我的难处。为了不在无意间坏了太子的大事。相反,如果我没有这封奏疏,闷着头做了,太子就会觉得我没有考虑东宫,明知东宫欲对付大司马还要支持他。即便这些都没有,如果我毫无动静,也会让东宫觉得我脑子不够活。”
“可东宫真的会考虑这么多?”
杨一清心说这是不了解太子的人说的话了,他带着一丝回忆的神色说:“会,当今太子,之志向为一代圣君;之才能可直追先祖,你若想得少,巡抚这个官儿也就当到头了。”
过年前的意外
京师。
冬日的一个午后。
朱厚照的东宫的殿宇里转悠,扭了扭脖子,也松松腰肢,案牍劳形啊,他可不想年纪轻轻就颈椎、腰椎不好。
门口,刘瑾带着几个宦官又抱了一堆奏疏进来,看到太子的眼神,刘瑾躲着似的笑了笑,“殿下,这是今日最后一点了。”
看起来大概二三十本的样子。
“放下吧,刚刚那些本宫已经批好了。送到内阁去吧。”朱厚照指了指侧边的书案,然后顺手经过刘瑾身边,拿了最上面的一本,看了两眼后出声,“刘瑾,什么时辰了?”
“回殿下的话,申时了。”
“嗯,知道了。丰熙。”
“臣在。”边上一直坐着的一个年轻人起身回应,他腿脚不好,每次起身都歪歪扭扭的,不过朱厚照并不建议他一直坐着,所以他要站起来就站起来,“你看看,最近哪件事我盯的少了些?”
就像那天议事,朱厚照会说出来,某件事我盯上了。但国家那么大,事情那么多,光全国主要官员要记住的就上百人,如果只凭脑子总归会忘记,且压力也大,用笔记下来多省事。
丰熙查了一下太子召见官员的记录,“前两次,殿下分别听了《明报》年度情况总结和弘治十八年乙丑科科举有关事项的汇报。还有西北……对了,有一件事,殿下命臣记下后,还未和大臣们商议。”
朱厚照抬了抬头,他略微一想,“是山东旱灾吧?是不是去山东的巡按御史回京了?”
“殿下好记性,正是。”
好记性也不如烂笔头,还是要记着好,不然真会忘记。
“那就宣吧。山东的事一起说说。”太子说完已经回到书案边,他手里的这个奏疏是闵珪所上。
因为现在浙江的犯人陆陆续续的抵京,恰好碰上新年,闵珪觉得最好不要在春节的时候搞得京城里面血流成河、哀嚎遍地,不吉利,该问斩的人,等年后再行刑不迟。
这事无伤大雅,也不影响大局的,朱厚照没有什么其他的意见,所以他用朱笔批阅:准奏。
丰熙那边,太子说完“宣”之后,他马上拟好条子让太监递出去,上面写着命内阁李东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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