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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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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令宴请地主乡绅是常态,其实是反着来的,后者来为此次的宴会付款,为了名声好听,才说是县令为了了解县城事物而设宴。

否则就有光明正大受贿的嫌疑。

至于前者主动宴请,则是因为地主乡绅是县城中最重要的一环,他们家有佃户租户,朝廷下令减租减税,交租交税时他们得做好领头。

修建公共基础设施时,要向他们问捐款,鼓励他们自个儿掏钱为所在的乡村修缮水利、交通。

堂堂正正地薅羊毛、割韭菜,他们还得捏着鼻子应下,就当是为了一个好名声。

白谨摇摇头回绝了:“我还要帮着我娘一起搬家收拾呢。”

张氏这些天一直都在整理家中的物品,把它们收纳在一起,最后打包到牛车上一同拉去县城,免得来来回回浪费时间。

她都是拜托大勇哥上街卖野味时跟白谨提的一句。

左安礼已经在用汗巾擦脸了,闻言抬头道:“那我和你一起,反正宴会在申时(15:00-17:00),不急。”

白谨才不会跟他客气,拍掌道:“好呀,也省得我走路回去了,一趟就是半个时辰,脚都要磨出水泡了。”

左安礼愣了愣,沉默了。

白谨转头就欢欢喜喜地去准备了,还不忘催促他这个小公子:“你快去洗个澡,洗完就走啦,快去快去!”

左安礼扶了扶额,“好。”

想要凑热闹的左二郎被左夫人拦住了,管家也给他们准备好了马车。

左夫人从来都不会干涉左安礼的任何决定,尤其是在他年岁渐长后,万事万物都得他自己做决定。

左安礼独立自主的性子也没让她失望。

马车是直接出城的。

县城里的地儿还好,铺有白色石板,再不济还有碎石铺满的街道小巷,走起来平坦稳定。

不似城外的路,官道还好,要是寻常的小路,则是颠簸又泥泞。

下雨天就更难过了,车马的轱辘陷在泥地里,人畜行进都困难。

幸好最近一连几天都是晴日,他们感受到的就只有颠簸。

白谨觉得骨头架子都要颠散了,揉着腰痛苦地说:“这就是为何咱们乡里乡亲不愿来县城的原因,路太差了,就是有牛车来回都不方便,何况是人的双脚走路。”

他是随口吐槽,左安礼却若有所思:“这里的乡绅没有出钱修路的吗?”

白谨思索片刻,“我们小河村有个杨地主,自发给村子里修了一条水渠。修路耗费的钱财太多,一个地主怕是没那么多财力支撑。”

他之所以还记得这事,是因为那年村子里的青壮都跑去干活了,连他爹白老二也不例外。

既有钱拿,又可以造福村里,何乐而不为呢?

左安礼由衷感叹:“是我想当然了。”

他祖父也是一个乡村的地主,当年能出钱修路也是因家里出了个状元,在县城那儿得了便宜行事。

县令为卖祖父一个人情,索性当年的劳役就在村里修路。

“劳役也不行吗?”左安礼好奇地问。

每年百姓在农闲时期就会被官府安排去服劳役,前朝皆如此,本朝也不例外。

白谨如实告诉他:“劳役都是紧着重要的工程,比如修坝,比如农业水利。每年就十几天的时间来忙这些,又不可太滥用民力,毕竟服劳役又不给钱,百姓心里都有怨气呢。”

甚至有时还会被朝廷征召到其他地方,背井离乡地去劳役。

左安礼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在他的见闻中,劳役由朝廷派发,是为了百姓的安居乐业、生活方便,理所当然地不用给钱。

至于大肆修建行宫的末代皇帝,不在读书人的考虑范围,那种劳役弄得百姓怨声载道、民愤激起是常态。

白谨就问他:“你读过《晏子春秋》吗?”

左安礼摇头:“还未。”

白谨就跟他说“齐饥晏子因路寝之役以赈民”,讲的就是齐国大夫晏婴假借给君王修建处理政务的宫室之名,用高酬雇佣灾民行赈灾之举。

这样帝王的宫室有了,灾民也得到了救济,能够休养生息。

左安礼由衷地说:“我不如你!”

白谨老脸一红。

他自幼生活在信息大爆炸的现代,怎么能跟一个八岁孩子相比。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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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笑风生中,白谨坐着的马车就到村子里了,这可比他用双脚走路要快得多。

大榕树下聚拢着好些休憩的老人,忽然见到一匹不常见的马车,就相当于山村里开进了一辆玛莎拉蒂。

白谨不知道自己描述得准确与否,总之他掀开帘子,看到乡亲们惊异的表情就给他这样的感觉。

“是青奴啊。”有认识他的老人惊讶地开口。

像打开了一个开关,本来还局促紧张的一众人叽叽喳喳地攀谈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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