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2 / 3)
到郊外的杏林踏春。
踏春的人很多,有男有女,更多的是三俩结伴,蕙质孤身一人在其中显得格外突兀。
但蕙质丝毫不觉尴尬,怡然自得走在其中,她从小到大没有一个玩伴,早就习惯一个人相处,也从中独处中悟出许多趣味。
虽然在府中不受待见,但蕙质行动并不受限,可以随意进出府邸。
这并非宁氏宽宏大量。
相反,宁氏巴不得她离家出走。
毕竟像她这样美丽的人走在大街上,没有父母亲族傍身,唯一可能的命运只有流落烟花柳巷。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美丽的容颜若是没有足够的实力呵护,只会带来灭顶之灾。
说来可笑,蕙质一开始还天真的打算,要凭借自身姣好的姿容谋夺那位顾姓富商的宠爱,最好一举得男。
然后一边蚕食他的家业,做手握实权的当家主母,一边抚养儿子长大,教他夺取功名,然后……复仇,为她那可怜的母亲复仇。
这是她认知内最好的一条路,嫁给老头子她不怕,只要他有生育能力就行,没有的话也没有关系,她有得是办法“一举得男”。
可现在这条路被彻底堵死,变态比色鬼可怕的多,命都要没了还谈什么复仇?
所以,目前莲花姑姑给出的方案才是最优解,她并非是个感情用事的人,所以她遵从莲花姑姑的安排。
今天是莲花姑姑找宁氏谈判的日子,她虽然无从得知莲花姑姑与宁氏谈判的筹码是什么,但既然莲花姑姑特意把她支开,想来与她不无关联。
蕙质靠在一棵杏花树下,如是想着。
京中。
一家金碧辉煌的酒楼。
一群锦衣华服的年轻人嬉笑着自酒楼中走出,为首的是两个气度不凡的男子,分别着月白色衣衫和紫色衣衫。
紫色衣衫较月白色衣衫贵重。
但身穿紫衫的男子气度却远不及身穿月白色衣衫的男子。
只因紫衫男子仅仅是清贵,而月白衫的男子的气度却堪称尊贵。
一字之差,天壤之别。
在紫衫男子满脸笑意招呼着即将散去的好友时,月白衫男子却只是淡漠地站在一旁,扫视着喧闹街上的人间万象。
紫衫男子招呼完众人,才面向月白衫男子,语气熟稔却不失恭敬:“先去府里还是回宫?”
月白衫男子收回视线,随手牵过侍从赶来的马匹,淡淡回道:“不必,我要去郊外走走。”翻身上马,临走前不忘嘱咐:“跟外公说一声,申时三刻我回府见他。”说完骑着马儿往郊外的方向奔去,蹄下留下无尽烟尘。
端木砚清今天是微服私访,并未以太子的礼仪出宫,身边也只带了一个侍从,当然,这只是明面上,暗中有无数暗卫护他周全。
如今是初春。
郊外有一大片杏林。
杏花生长的正旺盛。
远远眺望,仿佛红白相间的花海。
端木砚清纵马来到郊外的杏林,纵然打扮的甚是低调,却仍然因着尊贵的气度,和过于出众的姿容惹来瞩目。
面对所有打探的目光和似有所无的窃窃私语声,端木砚清始终面色如常,只吩咐侍从去寻个角度适宜,环境静幽的位置。
侍从不负所望,很快寻找到一处角度刁钻的高地,此高地,一览所有风景,下面的人却因植被花木的阻拦,不能瞧见上面的风景。
端木砚清很满意,踏步来到高地,居高临下俯视着明媚锦簇的花海。
偶然间,余光瞥见一株盛开的杏林树下那抹优美哀怨的倩影。
姿容姝丽的少女斜斜倚靠在树干上,莹白柔嫩的肌肤与粗糙黝黑的树干形成鲜明对比,更衬得少女肌肤胜雪,婀娜窈窕。
忽地一阵疾风吹来,卷起少女飘逸的裙摆和乌黑光泽的秀发,树枝随着疾风左右摇摆,粉白花瓣如雨坠下,落在少女瘦削的肩上,浓密的发间,修长白嫩的指尖,好似九重天仙子临凡,明明荆钗布裙,却比宫里珠光宝气、金碧辉煌的宫妃更像神仙妃子。
端木砚清站在上面,将这一幕尽收眼底,淡漠的眸中罕见有了温度,有了温暖的笑意。
疾风来得快,去得也快。
风停罢,蕙质随手整理略显凌乱的妆发和衣衫。
可渐渐地,她察觉到不对劲。
从小朝不保夕的日子让她养成了极强的敏感性,她下意识感觉到有一道灼灼的目光跟随着她的一举一动。
蹙起秀眉抬眸回望,却只见一片生长葱郁的花木。
看风景的人看不见楼上的人,楼上的人却将看风景的人尽收眼底。
端木砚清在蕙质看不见的角度挑眉,放佛在诧异她的敏感性,又或者是在诧异自己掩饰情绪的能力竟已如此低下,连一个小丫头都能轻易察觉到他目光所在。
“裴凌。”端木砚清的目光仍然停留在蕙质的身上,淡淡吩咐:“下去问问,她是哪家的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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