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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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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却将她的紧张毫无保留地展现给他。

须臾,她抬手拢了一下鬓角的发丝,轻声道:“臣妾不知陛下会深夜来此,准备不周,还望陛下不要怪罪。”

他的目光幽邃,深不见底,谁也猜不出,这人想的到底是什么。

他凝视着她的眼睛,倏然开口:“可用过膳了?”

秦婈恭敬道:“多谢陛下惦念,臣妾用过了。”

他恍若未闻,继续道:“累吗?”

秦婈道:“臣妾不累。”

说罢,秦婈忽然感觉眼前的一幕万分熟悉……

屋内阒寂,除了呼吸声,只有更漏的滴答声。

烛火摇曳,他忽然抬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微抬,用拇指,略重地蹭了一下。

他目光灼灼,蹭了一下,又一下。

这动作虽撩人心弦,但秦婈心里清楚,他蹭的地方,有一颗痣。

一颗苏菱脸上没有的痣。

秦婈的面颊泛起红晕,下唇轻颤,磕磕绊绊道:“陛下、今夜可要歇在这儿?”

话音落地,犹如大梦初醒,他蓦地松了手。

他起身,默了半晌,道:“不了。”

萧聿走到门口,秦婈忽然冲他的背影开口,哽咽道:“臣妾愚钝,可是哪儿做的不好?”女儿家心里的不安和委屈,都留在了那“好”字的颤音里。

让人即便不回头,也知是怎样的泫然欲泣。

亥时七刻,萧聿离开漱玉苑。

高墙之下,萧聿沉声道:“明日一早,传朕口谕,将谨兰苑赐予秦美人,烛火份例与淑仪同级,也不用再盯着了。”

盛公公道:“奴才记下了。”

说罢,盛公公在心里又叹了口气。

便是这秦美人,也不行吗?

——

翌日一早,盛公公带着圣谕来到漱玉苑,亲自带着人,替秦美人搬了院子。

后宫立马变了风。

太后的病也瞬间“痊愈”。

自打选秀开始,太医院便称太后受了风寒,是以免去了各宫的例行请安,如今大病初愈,不论是永寿宫的太妃、主位三妃,亦或是新进宫的徐淑仪、秦美人,都要去请安问礼。

由于秦美人貌似先皇后消息早就不胫而走。

晌午一过,薛妃,柳妃,还有那位高丽来的李妃齐聚慈宁宫。

众人笑意盈盈,但心里却在猜,那位秦美人,究竟生成何种样子。

萧韫(需要重新看)

晌午刚过,天空又飘起小雨,雾气朦胧。

脚下的青石板路仿佛被涂了一层油料。

秦婈带着竹心朝慈宁宫走去。

景阳宫距离慈宁宫并不近,一个在东、一个在西,中间隔着整个御花园。

路过坤宁宫时,秦婈脚步一顿。

红墙黄瓦,叶落闲阶,光景依旧。

令她难以喘息的记忆一瞬间被拉扯出来。

日降月升,她仿佛回到了延熙元年,八月十五那个晚上,又瞧见了徐尚仪手中那张带血的帕子……

那夜坤宁宫上上下下乱做一团。

徐尚仪在她耳边低声,“奴婢的弟弟名唤叫徐秉,今年十九,去年刚参了军,奴婢有一事想问皇后娘娘,巳州边境那六万条人命,苏家准备拿什么赔?!”

她心知徐尚仪今夜此举定是有人教唆,也明白这是有人要故意刺激她。

可徐尚仪的话,她也在扪心自问。

是啊,如今镇国公府的匾额上全是人血,她拿什么赔?

时至今日,她依旧想不通她的父亲,那个立下赫赫战功,在大周官居一品的镇国公大将军苏景北,为什么会叛国。

阆州总督传消息来的时候,她认定父亲是被人构陷的,苏家是冤枉的。

一定是被冤枉的。

可紧接着,锦衣卫便查出了苏家通敌叛国的罪证,镇国公府内,应该说是父亲的书房里,竟发现了一条修建了十年之久的暗道。

暗道。

有了证据,零碎的回忆也接连而来,令她不寒而栗。

自打镇国公夫人病逝后,苏景北便不许苏菱和苏淮安踏入书房半步。

书房里有一张悬画,画中人便是苏云氏。

苏景北常常坐在悬画前发呆。

起初苏菱以为那是父亲对母亲一片痴情,可后来又觉得并非如此,镇国公府虽无主母,可无名无分的妻妾却有的是。

丝竹悦耳,红袖添香。

记得有一次,大概就是她嫁入晋王府的前夕。

那时的她总觉得,受万人敬仰的父亲无所不能,她不想嫁给萧聿,便去书房门前闹了半个晚上。

苏景北的后院虽不清净,却无其他子嗣出生,他可谓是把苏菱捧在手心里疼。

然而那个晚上,任凭她怎么说,苏景北都没出来。

她实在忍不了,便推门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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