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梦9(1 / 2)
燕尧知道他心中不快,面上毫无愧意:“知道,但你似乎并不想承认。”
被燕尧一语道破,路简才不得不面对,当初陆湜带他道废宅,他依旧心存侥幸,想着他母亲另有其人,现在指路阵被破,他再不能逃避,即便他再不想承认,悦人就是他娘!
路简内心烦乱不已,须得换话题转移注意力。脑中一瞬间想起方才花爷对着李悦低头谈笑的样子,再想想陆湜今日必定也同芯蓉见面,加上七夕的特殊含义,心里又不是滋味。还不得发作,只能询问:“刚刚那人对你做了什么?”
李悦登时明白,路简的误会,欢声大笑:“哈哈哈哈,你说花爷,哈哈哈哈。”她轻轻摆手,示意没事,继续道:“他呀,是来找我修东西的,他看似轻浮,其实心尖有个姑娘,一心一意对人家好呢。”
路简想起上次花爷在听到一个女子的声音后关心的模样,宽下心来。不过还是疑问:“他若不是心怀不轨,把你掳道暗处做什么?”
李悦歪头想了想道:“你知道他是猫妖吗?猫这种生物呀,最讨厌热闹人多的地方,它们喜欢呆在无人的角落里舔毛磨爪,把我带到暗处只是因为觉得安全。”
路简见过山猫,山猫生猛,见他双耳竖起龇牙哈气,若是他靠近,山猫便会警惕后退,想来猫都是如此谨小慎微。只是花爷上次的表现太过惊艳,而且又是名震一时的猫妖,如此机警慎重,仿佛跟他没有半点儿关系。路简像是确认般出声:“他可是花爷。”
李悦自然见过花爷轻佻的模样,知晓路简心思,说道:“生物有些本性是刻在骨子里的,即便再厉害也无法克服。就像我怕高怕得厉害,哪怕有人扶着,站在高处也要发抖,而你作为修道人家却怕死状惨烈的鬼。”
路简怕鬼是真,也不至于人尽皆知,他问:“你怎么知道我怕鬼?” 此刻路简还没有察觉,李悦三两句已将他从烦乱的心绪中拔出。他心中奇怪,悦人总是一副知晓万物的模样,李悦比悦人多了些人气,年轻了些,也是如此厉害。悦人看似□□凡胎,活了一千多年必定早已非人之身,那般能耐尚有缘由,可李悦此时明摆着是普通凡人。
李悦狡黠一笑:“天机不可泄露。”
李悦眉眼浅淡,笑意却极其浓烈,每每笑起来,都是十二分的真挚和热情,让人想起冬日和煦的阳光。
三人走在远离市集,光线不甚明亮,天上的星辰明媚舒朗。有人陪和没人陪终究不同,李悦心情愉悦了不少,突然指着天上兴奋道:“快看,那是织女星,你们知道吗,听说七夕夜间在葡萄藤下,可以听见牛郎织女在天上说话。”
路简只经历过一次七夕,完全不知还有这种习俗,摇了摇头,燕尧倒是知晓,开口道:“倒是听过这个说法,幼时也曾躲在葡萄藤下的等待,却被嘲笑像个怀春的女子。”
李悦不愉:“真是太无聊了,这也要嘲笑,小孩子充满好奇正常得很。”女孩子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转眼又欢快道:“你们今晚路过谁家的葡萄藤,可以听听看,也许真的听到呢。”
路简:“人家情人私语,有什么好听的?”
李悦鬼灵精怪,眯眼坏笑道:“情人间密语才要偷听,若是两个路人说话,给我听我还不停呢。”
李悦一个人叽叽喳喳,都是说些有的没的。说话间李悦就到家了,走的是后门,面对昏暗的庭院,李悦依旧欢欢喜喜。路简看着李悦进了门,才和燕尧一同离去。二人在街上逛了一天,也是累了,便往回走。
李悦一走,就剩他跟燕尧二人,无人言语,他又觉心烦意乱,烦躁不已。斟酌良久,才开口:“悦人提起过我吗?”
燕尧点头,悦人的确提起过路简,他每日同悦人吃茶闲谈不假,悦人却总要避免在他面前提起路简,尤其不能说路简的好,索性便不多提。
“那她为何不与我相认?”路简不愿相信悦同自己的关系,是有道理的——且不说悦人对自己的态度没有半点儿亲和,单说悦人愿意见他的次数,都是屈指可数。悦人那副知天通地的模样,必定是知道二人关系,她明知自己在寻她,却只口不提。想起师傅曾说,她曾将自己亲手送到伏念山,长大后又拒不相认,她得是多么厌恶自己。即便知道答案可能令自己无法接受,他却还是忍不住探究一二。
燕尧顿了顿,道:“悦人说,自己不是一个好母亲,她曾说过,你若不愿意认她,她也不强求。”
路简急切道:“怎是我不愿认她,分明是……”分明是她明知真相却无意相认,只怕是她厌弃自己。
路简烦闷不已,快步向前,燕尧见她不悦,也不言语,二人一路沉默,都再主动开口。城郊不知谁家支起一排葡萄架,七月正是葡萄的季节,路过时葡萄酸甜的香气充斥鼻腔。晚风拂过葡萄叶沙沙作响,与周遭阵阵蝉声相奏合鸣,好像真有人在低声切切,情话绵绵。只是此时二人心思各异,无心倾听,错过这次天神夜话。
既然得知李悦是自己生母,路简便不再计划离开。第二日,又从夏末的繁茂变成一派复苏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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