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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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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楼伎倌……”明家主君钱真略微思索,拧眉不满道:“还是太便宜赵里平了。”

“父亲,”明瑶严肃地看着他,“赵里平只是个可有可无的侧侍,母亲再宠爱他又如何,您才是这后院的主君,莫要失了正室主君的风度,”她叹了口气,接着说,“明珰再怎么说也是母亲十月怀胎有惊无险生出来的,是明家的叁小姐,若非她被母亲交给赵里平抚养,她也是您的女儿,”她顿了顿,“不,她就是您的女儿。”

钱真沉默不语,只是看着窗外。

明瑶对于母亲当初的做法真是觉得头疼,犹如失了智一般,她太偏宠赵里平了,打破了后宅的平衡,也打破了父亲心中的平衡。

“您没必要将对赵里平的怒气撒到明珰身上,”明瑶再次提醒他,“她是母亲的骨血,也是您的女儿,只是寄养在赵里平那里罢了。”

听到这,钱真几欲落泪。

对啊,对啊,他的女儿,明明她就该由他来抚养,与姐姐哥哥们一同长大,也会像他们一样糯糯地喊他爹爹爹爹……一切都是赵里平那贱人的错!是他迷惑了妻主!竟要与祖制对抗,竟要夺走他的孩子!

他在袖中攥紧了拳头,狠狠地吐出一口浊气。

明瑶知道她爹执拗得很,叁两句话听不进去,但她深知他对明珰心中尚存怜爱,只是对赵里平的嫉妒和怨恨蒙蔽了他的双眼,自己有时劝一劝提一提,明珰那丫头也不至于吃苦头。她继续说明珰的事,“莫非您还要什么五大叁粗的人来折腾那丫头吗?”

“……”知父莫若女,他还真有这样想过。

“父亲啊,您叫那种人来给明珰破身,母亲若是知道了,后果不堪设想!”何况母亲肯定是会知道的。明瑶扶了扶额头,叹道,“那个花楼的伎倌,他身份卑贱、方过而立,年长明珰十六岁,这些定然会成为赵里平心里的刺,父亲还可借此暗讽他出身卑微,教他认清谁才是明家主君。”没等钱真说什么,她继续说,“但是呢,那人容貌尚佳,仅仅做个通侍,藏在深院不为人知,母亲是不会说什么的。”

钱真点了点头,“倒是个一举两得的好法子。”

明瑶微微一笑。

“那就照你说的办罢,”钱真站起来走到屏风边,瞥了一眼他们刚才谈论的主角。

颜如冠玉,温文尔雅。

果真是个霁月清风的男子,站在那里像棵松柏一样挺拔,即使剑眉低垂、睫羽微敛,仍不减他身上的清贵雅致。若不说他方过而立、出身花楼,还以为是个刚行冠礼的贵公子。

钱真皱了皱眉,冷哼一声,低贱的伎子惯会这般装模作样。

明瑶走到他身边,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笑了笑,她果真没有看错人。此人既能给明珰破身,又能让父亲出口恶气,母亲也不会多说什么……当真是一石叁鸟。

她将视线慢慢滑到他身下,被素衣青衫笼罩的神秘之地,她抬手用团扇遮住了自己暧昧的笑容,也不知叁妹受不受得住。

“诸多细节便烦请父亲多费心,女儿先告退了。”

待明瑶走后,钱真慢慢走到沉寒面前坐下,看他规规矩矩给自己行了个大礼。

“贵人万安。”

“嗯,起罢,”钱真慢悠悠地呷了口茶,“既是娘子看好的人,我也不计较什么了,你可知我们替你赎身是以何为?”

沉寒站起身来,低垂着头颅,“服侍叁小姐。”

钱真把玩着手腕上红绳,揉捻着其间的珠玉,高傲地睥睨着他,“叁小姐年方十四,初潮刚过,还是个未经人事的稚女,你服侍她当要……尽心尽力,可否明白?”

“奴明白。”

“明白就好,伺候好了叁小姐,你便算是她的人了,”钱真按赖不住眼中的鄙夷,“不过你得清楚,你这身份和年纪本是没资格进咱们明家大门的,你更要明白,是谁给了你这翻身的机会。”

“奴明白,”沉寒俯下身,额头叩地,深深拜服,“奴永远感恩主君和大小姐。”

钱真冷眼看他卑微的模样,过了好一会儿才又开口,“记住你的话。”言罢,他便起身走了。

沉寒听着远去的脚步声,慢慢抬起头来,挺直了背脊,却并没有站起来,只安静地跪在堂中。

斜阳昏黄的光芒跳跃在扶疏的枝叶间,穿过无尽的空寂,最终驻足在那个寂寞的堂屋门前,将里面那人的影子不断拉长。

远远遥望,就像是谁的灵魂在挣扎着被寸寸撕裂。

但那个背影依旧岿然不动,没有一丝摇晃。

寂静,悄无声息。

没有一个人来过问,他就像是被人遗忘了一般。

直到夜幕降临,庭廊点起了灯笼,才终于有人走到他面前,语气不善地说:“主君命人给你安置了客房,随我来。”

侍从说完就走,一刻没等沉寒。

他跪了许久,起来的时候摇摇晃晃,强忍膝盖的巨痛,赶紧追上侍从的步伐。

侍从没走明路,一直带他穿梭在隐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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